最后的PM
一梦醒来,我坐在床头,拭去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水珠,脑海里回放着
老牛那亲切的身影,想了一会,轻叹一声去洗漱。路过娜娜的房间时,见房门虚
掩,透过缝隙看见她正坐在书桌前趴在那里写着什么,脸颊侧面看有些绯红。本
想进去打个招呼,可她只穿着一件又薄又透的纯白色小吊带背心,露出大半个后
背的凝脂般的肌肤,下身更是只穿了一件短到大腿根处的超短裙,充盈而雪白的
画面就像一副活春宫图,让我不禁有些脸红心跳,就赶紧离开那里。
早餐桌上,我看着穿戴整齐的娜娜笑意盈盈的样子,仍然还是那么一副没心
没肺无忧无虑的纯真美少女模样,心里面却一直回放着早晨遇到的场景,心中暗
想:难道我的妹妹真的已经长大了吗?她是什么时候长大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娜娜,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啊?」娜娜问道。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讨厌,哪有问妹妹这个问题的啊?」娜娜冲着我眨了眨大眼睛,脸上泛起
一丝红晕。
「你如果交男朋友一定要告诉我啊!你不知道现在社会上有多复杂,欺骗小
女生的骗子实在是太多了,爸爸妈妈每天都很忙没空管你,我是你哥哥,要替你
好好把关的,决不能让坏人欺负你!」我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喔,我知道啦!没有啦!要是有我会告诉你的。」娜娜立刻回答道。我注
意到她说话的时候眼珠向旁边看了一下。
「别骗我哦!你知道我是最恨有人骗我的。」我没有什么证据,只好这么说。
「额,我真的没有骗你啦。」娜娜似乎有点委屈。
「那好吧,吃了饭赶紧上学去吧。」就继续吃饭了。
我收拾完家务有点疲乏,躺在客厅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心里总感觉有点不
太对劲,就又到了娜娜的房间,里面香香的,衣服被褥也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她
的电脑我不知道密码,看来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了,算了吧。我摇了摇头,正要
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看到鼠标垫下面露出来一角纸片,上面用红笔画了个小
小的心。我把鼠标垫移开,见顶上的标题写着「最后的PM」,里面娟秀的小字
密密麻麻写了好多,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色鱼哥哥,我知道你是一定会来看这张纸的,用这种方式,是因为有的话
我没办法直接亲口对你说,但又必须对你说出来。」我眼皮一阵抽搐,心想这小
丫头片子,早上那个样子在故意引君入瓮的吗?等你回家了看我怎么好好教训你!
「我也知道你是很疼爱我的,但你疼爱我的方式让我无法接受。你昨天晚上
和我聊了几句就走了,你以为我没事了,可是你知道吗?我只是为了让你宽心才
故意假扮坚强的,回到屋里后心里越想越难过,我昨晚哭了很长时间你知道吗?
也许你会说我是太敏感了,我想告诉你你做的那件事对于我不是一般的伤害,我
应该把自己的心门关的死死的,以后我在这里只会乖乖的,以后都不想再和你多
说什么了。」看到这,我脑海浮现出娜娜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哭泣的画面,心头
就像被谁猛地揪了一把。
「后来我哭累了,想想你虽然做法很不对,不应该拿女孩子的隐私到处乱说,
让我丢人现眼,但也许你真的只是想要让我变得更好,你的心还是善良的,虽然
太笨太傻太白痴!」娜娜不在房间里,但她这几句话就像打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响,
刺透了我的耳膜。
「色鱼,我今天原谅你了。我觉得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智商有一些,不是
有一些,是非常大的问题。真的。希望我最后不要被你疼爱我的方式气死就好了。
如果你再去找人做关于我的什么课题,我真的要被气的去医院了。明知道你在花
言巧语,但我还是坚持自己骗着自己。谁让我这么倒霉,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哥哥
呢?你看看你的好朋友路飞,他虽然不如你会花言巧语,但是他真的很懂女孩子
的心,你只能叫我被爱得气死,口吐白沫,真的,你和人家好好的学学吧!——
永远爱你的娜娜。」
捧着这一张纸,我伫立了很久。我想起了早晨给我托梦的老牛,再看着这张
并不大却字里行间饱含着真实情意的纸片。尘封已久的心脏表面好像出现了一点
点暖流。这种感觉,又让我回想起了九年之前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斯人已去,也
不知道他们的心脏是尘封冰冻,或早已春暖花开,甚至是从来没有受到过影响?
我无法作出推测。
我拿起一支笔,在那张纸的背面角上也画了一颗小小的心。简短写了几句话:
我想要靠近
却发现
胸腔内那颗冰冷至极的心脏
会将你冻伤
就这样
看着你难过的哭泣
我想要抓开胸膛
将那颗冰心脏撕碎
——且行且珍惜的色鱼
我把那张纸重新压在鼠标垫下面,轻轻退出娜娜的房间。然后骑上自行车去
菜场买菜,我想起了她最喜欢的一道菜,于是决定今晚上就吃——清炖鲤鱼。